【對母親的愛】
經國先生在民國二十九年(一九四○年)出版的《我在蘇聯的生活》自序中敘述,民國二十八年(一九三九年)冬,日機狂炸家園,毛太夫人竟罹慘劫,未留一言,經國先生傷痛不已,國難家仇於斯已極!回憶三十年來,浪跡天涯,長離膝下,且因郵電不通,音訊久疏,母不知兒生死,因抑鬱以成疾;兒亦未親侍湯藥,以娛慈母之心。
本書可窺經國先生赴俄學習、生活之一斑。從自序看來,又似經國先生為彌補多年與母親分離,以一個遊子向母親講述旅行的見聞,又或是與母親的對話。
經國先生在浙江省奉化縣溪口鎮出生、成長,直到十歲才離家就學。在故鄉的童年生活,可能是他一生生活最安逸的十年,在這十年之中,祖母與母親的疼愛在蔣家長子的心中留下永恆的記憶。
日機轟炸溪口,毛太夫人逃避不及,受難於住處。其時經國先生在贛南,聞訊後與方良女士及長子孝文日夜奔馳,兩天之內趕回老家。經國先生見到母親的遺體大慟,數度昏厥。
去國十二年,「雁書中絕,生死莫卜,先妣倚門倚閭,垂涕不任者,蓋亦十有二年」,回國後在故鄉母親跟前不過八個月,經國先生匆匆赴贛南任職,再見高堂已是肚破腸流的遺體。國仇家恨充塞胸中,經國先生寫下「以血洗血」四字,落款「男經國泣立」,勒石立在母親罹難處。
抗日戰後,經國先生終於得以回家為母修墓,其老師吳稚暉先生斟酌再三,為經國先生擬就「顯妣毛太夫人之墓」,其後蔣主席中正改太夫人為太君。墓碑刻著「顯妣毛太君之墓」,上首刻男經國敬立,下首刻吳敬恆敬題。
民國三十八年(一九四九年)四月二十五日,經國先生整理行囊準備再次離開家鄉,追隨父親一起去面對不可測的未來。簡單的行囊中,最重要的財產可能就是一紙拓本──母親毛太夫人的墓碑拓本。 |